1)第五十一章_万里封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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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白璧这一路几乎不曾耽搁,疾驰到京城。她甚至并未乔装打扮,显眼之极的两把刀悬在腰间,锋利的眉眼被掩盖在斗笠之下的阴影里,却被黑暗衬托得更晦暗。利落的黑衣下裹着挺拔峻峭的脊背,整个人便如一把出鞘的长刀,一路向前。

  她似乎是在无声地宣战。我就在此,谁敢来也!

  越家庄的惨烈似乎在无形中激发了她已经隐藏多年的血性。这股血性不是年少冲动热血上涌的血性,而是一种急于要做点什么——来挽救多少年的不闻不问,来忏悔十几年囿于仇恨而自怨自艾活在天昏地暗的黑暗里。白璧自己都不曾追问过自己这是为什么,却终于发现了自己已经在想、在做,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关心一些陌生人的命运,关心整个中原武林的未来,而不是水沉烟究竟会结局如何,她能否手刃仇人。

  改变得太快了,在她突然意识到的时候,几乎令她自己都有些措不及防。

  而此时,她带着这一身的血性,气势汹汹地杀来了京城。

  她单手狠狠拽着马缰,抬头仰望着高高的城墙,巍峨厚重的砖石之下,是沉重而痛苦的呐喊、呜咽、挣扎,陷于罗之中,自由惯了的鱼鸟都不愿意被拘束,即使命悬一线,也要挣扎着跃起。宽厚温和如越俞和,临死前都不忘提醒她快离开;圆滑谨慎如越云,临死时提及往事仍止不住失落和痛苦。艰难的岁月即使已经度过,但人生在此,该忘不掉的还是忘不掉,该难以释怀的还是难以释怀。

  越家庄在仅仅一个上午便翻天覆地,晦暗如深的江湖里,下一个,又该是谁?

  这一路上,她已经听闻首辅汪中庭去世的消息。随之而来的,是汪家被抄家,成年男子被满门抄斩,女子和幼童被流放,曾经煊煊赫赫的汪家,在顷刻间被连根拔起,听闻汪家长子汪与臣曾是皇帝年幼时的伴读,临死时曾大呼“无不臣之心”,却被行刑官一刀斩下头颅,染血的头颅滚下高台,双目仍然圆睁。

  且不说汪中庭为人究竟如何,可却无法否认的是,正是因为有他,这么多年宫中才能与势大的靖江王、淮山王相抗衡,天下方勉强维持了十几年的平和;正是因为有他,即使背后有蠢蠢欲动的水沉烟,却也无法在江湖上更进一步——因为她虽然不知道,可汪中庭却清楚,庙堂与江湖本就是两个互相平衡、互不打扰的部分,谁也不能吞并另一方——除非在位者疯了。

  出动朝廷大军固然能碾碎单打独斗一盘散沙的武林人,可是,江湖若散了,还有谁来监督朝廷,还有谁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睥睨为官为民者?

  只有这些不拘不束的江湖人。

  大概也是他,在水沉烟初出茅庐碾碎白家之后,及时拦住了她继续向前的手。沉浸在胜利的狂欢里的水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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